广东东莞一电子公司老板，发现待入职员工身上有文身后，表示拒绝录用，此事引发网友争议。该老板回应称，有文身者可能影响整个厂的风气，洗了文身后依然欢迎入职。
视频显示，在一个厂区内，女老板在询问得知面前两个小伙是新来的后，对他们说：“我们不收有文身的，一个都不可以，先声明一下。你的文身有可能断送了你的前程。”女老板还表示，“现在有一种时尚贴纸，玩的时候贴在手上，完了再撕下来，这个没问题。但是文身是不可以的，它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要么是社会上混的，要么是不听话的。”视频中，其中一名小伙的右臂有明显的大片文身。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针对这一事件，网友观点不一，有网友觉得这是企业的用工自由，还有网友则认为，此举是对文身人群的歧视，文身不代表其品行和素质。
文身当然不能和品行和素质画等号。不过这家企业的老板拒用文身员工，亦是企业的用工自由，背后则是基于人员招聘和使用效率、成本及风险的综合考量。
从视频来看，求职员工属于普工，这一工种技能知识门槛不高，也就意味着其在市场上的可替代性强。当普工供给充分的时候，企业往往会通过增设有形或者无形条件，从中筛选出素质、能力等各方面更符合企业需求的员工。
在多年前，包括东莞在内的珠三角企业用工，不仅有较为严格的年龄限制，甚至还会基于管理需要，对某个地区的求职员工一律说“不”。有人说这是企业的歧视，但实质原因就在于当时农村适龄就业人口大量向城市转移，提供了充沛的劳动力。企业设置以上门槛，这种歧视是基于效率的考量，年轻人相比年纪大一些的人，精力更好，更适应三班倒工作。企业对某地区的求职者“另眼相看”，往往在于之前曾遇到该地区员工抱团、“不好管理”，同样是基于管理便利的考虑。但当出现“用工荒”、企业没得挑之后，这些歧视就瓦解了。
因此，东莞电子公司老板拒用文身员工，也可能是“效率歧视”。有文身的员工能力各方面不比没有文身的员工强，市场上可替代人选众多，增设“文身”标准，能够更大程度减少后续可能带来的问题。
可能有网友会反驳，如果担心有文身的求职者品行、素质有问题，企业可以通过更严格的背景调查予以核实。然而，该电子公司没有这么做，在于其甄别成本高于求职者带给企业的预期收益，也即新增这笔招聘成本“不划算”，于是选择了放弃。
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在求职市场，大型企业招聘关键岗位员工，都要委托专业机构进行严格的背景调查，而建筑工地招聘散工、饭馆招聘厨工，往往只需求职者一个身份证，一次简单实操即可。原因就在于，企业会对不同岗位所能带来的可量化价值予以评估，该岗位的可量化价值偏低，企业愿意付出包括甄别成本在内的招聘成品也相应降低。
因此，该企业老板拒用文身员工，并非所谓偏见，恰恰在于经济人理性下所做出的选择。对于企业而言，拒用文身员工带来的正收益大于拒用该员工的负收益。相比之下，京东集团原CEO徐雷也有文身，但他作为高端经营人才带给企业的收益远大于企业所需支付的招聘成本，所以企业会去了解他、选择他。
企业拒用文身员工，所面临的外在风险也很低。正如当地人社部门工作人员所表示，公司有权按自己的规章制度来选择是否聘用劳动者，企业也就不存在被指控为就业歧视的法律风险。而该企业的客户，恐怕也不会因为企业拒用一个文身员工而拒买其产品，所以也不会因此事影响承担商业风险。
还需要指出的是，不仅企业有权按照自己的规章制度选择是否聘用劳动者，劳动者本身也是具有选择权的。该电子公司老板就为这位员工提供了“洗掉文身就能进厂”的选择。如果该员工坚持要保持文身，还可在市场上选择其他企业。
文身是个人自由，但有句话说得好，“自由不能以消灭自由为代价”，也就是你个人的自由，不能凌驾在剥夺其他人、机构选择自由的基础上。
在国家公务员招录、征兵、空乘招录等领域，也有同类条款。《公务员录用体检特殊标准》第四条明确规定，文身，不合格。2022年征兵体检标准也规定：面颈部文身，着军队制式体能训练服其他裸露部位长径超过3cm的文身，其他部位长径超过10cm的文身，男性文眉、文眼线、文唇，女性文唇，不合格。
可见，在部分就业领域拒用文身应征者、求职者，是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基于自身所处行业特性、企业管理规范等多重诉求，从而制定的用人标准。个人如果要享受文身带来的自由及其他收益，也必然要承受所需付出的成本。
最后还要提及一点，有网友称，在世界上有些国家，对文身求职者的容纳度更高。这往往是不同国家文化习俗、法律规定的差异所致，也与文身人群在该国总人口的占比、影响力有关。在中国，文身仍属于少数人的亚文化，未能成为社会主流群体的价值观，企业招聘时，绝大多数求职者也没有文身，自然有了拒用文身求职者的更多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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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舸
